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趁著老闆出國,參與了第三屆的人權之路青年體驗營。
上次我在綠島擔任小隊輔,這次則是當攝影記錄,輕鬆許多,當然,這種參與方式也比較沒機會跟學員和長輩們好好相處。
這是大家第一次嘗試在台北舉辦這個營隊,相較於綠島的封閉形式(幾乎都在綠洲山莊附近移動),台北的這些白色恐怖歷史遺跡就分散許多。四天三夜中(我只參加了前三天)課程從五0年代的政治案件一路講到七、八0的黨外運動(還有韓國的民主運動),活動範圍則涵蓋了景美人權園區,六張犁政治犯亂葬崗,義光教會(林宅血案現場),二二八紀念館,鄭南榕基金會,以及蔡瑞月舞蹈社,相當的多元。
因為攝影需要跑來跑去,沒有辦法長時間跟幾位長輩相處。這次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應該算是六張犁的亂葬崗和義光教會吧。
之前跟Hetero及這次的主辦學妹去過六張犁做調查,面對一個個在雜草中無語的墓碑,雖然震撼,但是還看不見這些受難者的臉孔。這次,邀請的三位長輩中有許多同學或同案朋友們就在此永眠,聽著他們描寫當年一同搶稀飯,一起讀書的情況,真的能夠感受到那個時代的無情與殘酷。
而義光教會裡,田秋堇女士詳細的說出當年擔任林義雄助理時,返家發現林宅血案的經過,沒有太多華麗的言詞,但是從他的語氣中可以深刻的體驗到她那種由徬徨到哀痛,再到堅強的心情。
這屆參與營隊的白色恐怖受難者長輩很多,也聽到更多不同的故事和人生。
我想,讓年輕人瞭解歷史不僅是過去,而是眼前的現在,更是未來,這就是這營隊最珍貴的地方吧。
2009-01-24
第三屆人權之路青年體驗營
我的新隨身鏡 canon 35mm f2!
2009-01-18
[轉錄]一畝地的公民力量
這則英國民間團體用買地賣地來捍衛土地的行動好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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倫敦傳真:一畝地的公民力量
江靜玲 中國時報 2009.01.18
爭議多時的倫敦希斯洛機場擴建計畫案,一月十五日正式獲得英國政府批准過關。英國「綠色和平」負責人和其他環保人士站在西敏寺國會下議院議事廳外的走道,疲憊的面容下,難掩失望之情。
這項擴建案是希斯洛機場六十年來最大一次擴建計畫,九十億英鎊(約四千五百億台幣)預算,加上上萬個工作機會,在經濟衰退、失業率節節高升的此刻,擴建倫敦希斯洛機場,像蜜糖一般吸引人。不難想像,英國執政工黨為何不顧一切反對聲浪決定通過。
到過倫敦的人,大概都見識過希斯洛機場的繁忙。這個全球最忙碌的機場,不只是地面上忙而已,空中也經常排滿了等待跑道降落的飛機。相較於歐洲其他主要機場,如巴黎、法蘭克福、阿姆斯特丹至少有四個跑道,倫敦希斯洛機場計畫擴建第三個跑道,聽來似乎很合理。
但是,希斯洛機場向北擴建得完全拆毀一個有七百戶住家的村莊,村莊住宅、學校、教堂和墓園都將剷除。環保人士擔心,擴建後機場的汙染和噪 音會比目前更加嚴重。這是一個城市競爭力和綠色環保的爭議。儘管英國商業大臣曼德森說,「我們兩者都要。」但談何容易,畢竟,魚與熊掌不可兼得。
在倫敦現場觀看這場拉鋸的過程中,兩個事件讓我想到台灣。第一件是在英國政府決定通過希斯洛機場擴建計畫的前兩天,一群支持環保的社會人士悄然買下一塊在興建第三跑道藍圖上的地。這塊一英畝的地,與整個擴建計畫面積相較,比例有限。但這些人花了一年時間策畫此事。新地主包括英國女星艾瑪湯普森、喜劇演員艾利史特馬特高文,以及科學家西蒙路易斯等人。政客方面,從執政工黨到在野保守黨和自民黨,推動環保的國會議員在這椿合資買地交易上,也拋棄黨派之別,立場一致,成了共同新地主。
這些人準備向全世界關切溫室效應和環境保護的人,公開出售他們擁有的一英畝地。他們的目的不在謀利,而在拖延機場擴建計畫。他們當然知道,英國政府可依法強制徵購這塊建築第三跑道的部分用地。但是,這一英畝地切割分成小塊小塊賣出後,最多可以賣給四千個人。試想,四千個散布在全球各角落的地主,得耗費英國政府多少時間和精力收購?
這一英畝地展現的公民力量,令我十分心儀。台灣朝野,尤其是政客們,能否有這樣的胸襟與作為呢?
第二件事是,英國交通運輸大臣洪恩在下議院中宣布,政府決定通過希斯洛機場擴建計畫時,反對擴建案的工黨議員麥克唐尼爾憤怒發言後,餘怒 未消地走向議事廳中央,拿走放置在議長前方的權仗(mace)。權仗其實就是個釘頭槌,是中世紀時代的武器;但數百年來,它是英國國會的權威象徵,代表主 權,英國上下兩院沒有權仗不得議事。
麥克唐尼爾的激動其來有自。擴建案中將遭拆除的村莊,在他的選區裡。但是英國國會素來謹守「動口不動手」的原則。政客即使有一肚子的火, 在國會殿堂上,也得在火上心頭後轉到腦袋瓜子裡先冷卻,再行論辯。麥克唐尼爾的憤怒雖可理解,行徑卻完全不為朝野接受。麥克唐尼爾被罰中止國會議事權五 天。
英國國會前次出現類似事件,已是廿二年前的事。實際上,過去七十九年來,包括此次在內,動手拿國會權仗表達不滿的事件,總共也只發生四次而已。可是,英國媒體對此新聞,不論電子或平面,都處理得相當平實,未見炒作。
在台灣,這樣的新聞和畫面,恐怕已反覆播放一遍又一遍了吧。
只有奇蹟出現,希斯洛機場擴建案才能如期在二○一九年完工。在此之前,第三跑道預定地上的那一英畝地,可能已先生產了好幾季的有機蔬菜了。2009-01-14
澎湖。賭
當年高中英文課本裡教的澎湖,不是Penghu,而是葡萄牙古地圖上所寫的Pescadores,「漁民之島」。這幾年隨著國內旅遊潮的興起,一般人都知道澎湖除了漁民,還有玄武岩、石滬、天人菊、和星砂,更有仙人掌冰、風帆跟許多特色民宿。但是卻很少有人知道,澎湖的冬天是什麼模樣。
還記得幾年前為了採訪吉貝bot,第一次冬天來到澎湖,當天台北已經很冷了,馬公卻更冷,一層充滿鹹味的霧氣籠罩著整個島嶼,強勁的海風不漸歇的吹,讓人連機車都騎不穩(當年很呆,為了幫公司省錢,租機車而不是汽車)。在市場吃了一碗土魠魚羹暖身後,接著就騎到北海遊客中心等船,由於不是觀光季,所有的快艇公司都處於歇業狀態,剩下一天只有幾班的交通船。交通船的噸位已經比觀光快艇大了,即便如此,在強勁的風浪中,仍然是上下劇烈的擺動,很不舒服。
冬天的吉貝嶼,一個觀光客也沒有。這次主要的訪問對象是當地的水上活動業者,以及社區文化團體。我也是因為這次訪問,才知道漁民之島的另一面。
原來澎湖自古就只有半年可以捕魚,當北風吹起後,漁民有兩個選擇。一則是遠赴高屏地區打零工,因此形成半年打魚半年做工的生活方式(這也是為什麼高雄地方政治有一批很強勢的「澎湖幫」)。另外一個選擇,則是待在家裡,這時最普遍的休閒活動,就是賭博。當時就有個居民無奈的跟我說「好賭是澎湖人的天性,因為我們都是漁民家庭長大的,從小就看著爸爸跟老天爺對賭,長大了換我們賭。」
扯遠了,會想到那次經驗,是因為看到爭議逾十年的博奕條款在立法院三讀通過。接下來的賭注,不再只是漁民間的鈔票,而是澎湖群島的未來...
對於要在澎湖開設賭場,我的心情其實很矛盾。在地理氣候等先天條件的限制下,我能理解澎湖人怕窮,想要靠爭取賭場跟老天爺一搏的心情。但是另一方面,我又無法說服自己相信「賭博」真的能給澎湖人帶來什麼樣的經濟前景。
在起先幾年,博奕特區的興建工程或許能產生一些勞工的工作機會,但是完工後呢?這些「國際飯店」會選擇薪資低又好訓練的大學生,還是當地勞工和漁民來作服務生呢?
除此之外,冷冽又潮濕的北風,依舊限制了船隻和班機的頻率。即使真的有大量的觀光賭客來到澎湖,他們所追求的是賭博的快感,和五星級的SPA和雞尾酒。就算他們想品嚐當地名產--絲瓜米粉或土魠魚羹,他們一樣不會冒著冷風走進窄小的市場,而會選擇在舒適溫暖的飯店裡享用(相信我,飯店裡一定會有賣這些「地方小吃」)
澎湖人得到了什麼?
了不起幾千多名年輕人可以在飯店裡端盤子、洗棉被。但是他們在馬公街上賣魚乾和紀念品的父母親,卻因為飯店的吸金效應而門可羅雀?天下雜誌在今年七月的報導中,採訪了澳門立法會議員區錦新,提到澳門的經驗:五年前澳門開放賭牌,造成了前所未見的資源、資金、消費和人才壟斷的後遺症。政府資源、企業資本、民間消費和本地人才,一面倒地流向賭場,導致百業蕭條,賭場獨霸。因為賭場複合式的經營模式,吞噬了觀光客絕大部份的消費,使得澳門三成店面倒閉,街上興旺的唯有當鋪和色情行業。
法案剛通過那天,報紙跟電視台都訪問了一些澎湖的民眾,一種普遍的看法是「賭場可以蓋啦,只要治安跟環境有做好配套,不要惡化就好。」可惜的是,因為離島本身的地理氣候條件,光是用水跟廢水就是個大問題了,更不用說還有治安人力等種種。
根據水利署統計,台灣平均每人每日用水284公升,假設真如經建會主委陳添枝所述,只發放一到兩間執照,以一間一千五百人來算,兩間就有三千人,平均每天要多出85.2萬公升的用水量。澎湖缺水(降雨量少,沒有高山,地下水層淺),平均每度用水,政府(納稅錢)要補貼50元左右,計算機按一按,也就是說,一年政府光是補貼這「兩間」飯店的房客用水,就高達一千六百多萬元(不包含餐飲、洗滌、游泳池等)。加上污水處理、廢棄物運輸、維護治安等成本,實際上形同全民繳稅補貼賭客享樂。回顧美國經驗也是如此,伊利諾大學商學教授John Kindt研究指出,每增加一美元的賭博業稅收,實際上納稅人要花費三美元。觀光賭場裡,贏的永遠是莊家。
當全球經濟緊縮,鄰近的澳門、新加坡賭場都在衰退,我們卻期望靠賭博刺激地方發展,讓經濟翻身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