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-10-23

盡人事,聽天命

「盡人事,聽天命」 以前爬山撤退的時候常常想到這句話。 既然盡了最大的努力,老天還是要我轉彎,那就轉吧!

2012-06-13

研究與教學

開始教學以後,更覺得大學獨尊研究的風氣很不公平。我同意研究是大學教授不可或缺的能力,但我同時也覺得研究跟教學相輔相成。我不相信有老師研究做不好,卻教得好的。在大學教學需要大量的研究基礎,讓老師能夠不斷傳授新的知識。同樣的,只會做研究,卻沒辦法把專業傳播給社會,則是自我限縮大學教授這個位置的影響力。研究是教學的基礎,因為做研究,我們閱覽大量的文獻。透過研究,我們可以測試新的理論,或檢驗舊的理論是否過時。因為有做研究,所以我才會不斷有新的內容可以教學生。而教學,則是把研究成果傳播出去的一個重要管道。因為教學,我們必須把習以為常的專有詞彙弄得更透徹。透過教學,我們可以檢驗自己的盲點,同時啟發學生加入這個社群,或把所學應用在他們未來的領域。

我有時候甚至覺得教學對社會的影響力遠大於我們的研究。我們做社會科學研究的不像工科一樣可以直接製造某項發明。我們的研究成果常常是一套理論,一種論述,或更多問題。這些東西也許會被應用到設計,應用到政策,也可能鎖在圖書館的昂貴資料庫裡乏人問津。但教學不一樣,我們是直接面對一個個學生,我們教的內容,我們跟他們的互動,都可能影響他們進社會後的待人處世。因為這樣,我明知道自己花太多時間在備課跟檢討每一堂課,但我覺得教學絕對不可以怠惰。

我很幸運的遇過一些啟發我的老師,這些老師改變了我的人生,不僅讓我喜歡問問題,喜歡發掘問題的答案,也讓我學會很多做人的道理。我也遇過許多很混的爛老師,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們給了我什麼,因為我幾乎都翹他們的課。這樣的爛老師在我生命中形同空白,沒有存在感。我不想成為沒有存在感的人,所以我希望透過認真教學一點一滴,一次一個班級來改變社會。期望我永遠不會忘記這份熱忱。

2012-06-07

鳳凰城ICA之行

一年一度的大拜拜,去在波士頓,今年在亞歷桑納的鳳凰城。鳳凰城是美國第六大城,但卻出乎意料的無聊。一部分是因為這個城市腹地太大,所以沒車幾乎沒辦法行動。另一個無聊的原因則是因為碰上memorial day連續假日,整個市中心空無一人,店家也多休假去了。

由於今年底就要開始丟履歷找工作,今年參加ICA的心態跟以往很不一樣,以前只要去報告,聽一些感興趣的場次就好,並沒有要強迫自己「認識人」的壓力。今年則完全相反,聽報告成為次要目標,主要目的則是到處打聽工作機會,同時推銷一下自己。美國這種社交的方式,對於從小缺乏訓練的亞洲人還蠻吃力的。我在語言上比較沒問題,但缺乏文化脈絡,有時候他們講的笑話還是不 知道笑點在哪,以致於有時對話中會出現尷尬的沉默。 雖然如此,還是有認識一些新的朋友,算是有點收穫吧。

這是我第一次到美國西南部的沙漠地帶,原本以為會熱到受不了,結果出乎意料的還蠻舒適的,熱歸熱,但不是台灣那種悶熱感,只要保持在陰影底下就可以了。

五天的研討會一下子就過去了,當中只有一天早上溜去爬郊山,還有回來前一天去沙漠植物園(結果迷路找不到)其他時間幾乎都在會場聽報告或社交。
















2012-05-19

暑期教課

順利度過暑期課程的第一週。暑假教課跟一般學期很不一樣,班上的小朋友多比較極端,一方是非常認真的小朋友,或許是想提早畢業,或許是雙修,都非常的積極參與討論。另一方則是補修的小朋友,上課不專心,在低頭看著手機傳簡訊,還不時露出奇怪的微笑。身為講師,最大的責任就是讓這兩群學習態度歧異的小朋友都感興趣,參與討論。

我覺得自己還蠻幸運的,今年班上認真的學生居多,有問有答,不問他們也想答。討論氣氛非常好,甚至比一些我修過的碩博班seminar還好。這週有些心得想說寫下來記錄一下:

1) 不要貪心準備太多教材,多留一些時間給學生討論跟練習。記得牢、會應用遠比填鴨式的塞一堆知識有幫助。

2) 時間控制要更精準。美國學生很介意下課時間,因為那是他們的「權益」,除非不得已,千萬不要讓他們晚下課。休息對學習效果也是有幫助的。

3) 不要假設大家都很會使用google,很多技巧還是要教的。

2012-03-16

旁聽大一課程

學期初接到系主任的信,要我暑假教我們系上的大一基礎課程「認識媒體」。由於這是入門課,所以基本上就是五花八門的試吃課程。內容涵蓋傳播理論、傳播政策、傳播史、傳播科技、到媒介效果。雖然很基礎,但我也不可能樣樣精通。

為了能夠教好這一門課,我這學期就開始每週去旁聽兩堂課,看現在的老師怎麼教,有沒有我可以使用的技巧或補充內容。

很意外的,旁聽大一課程竟然讓我收獲很多。

博士班訓練要求我們要成為專家,專家的意思就是我們要把一個小領域裡的理論和方法摸透。但久了之後,反而對於自己那條窄路以外的理論和方法完全不熟。旁聽大一的課程,讓我重新思考自己這個小領域在大領域中的位置,與其他領域之間的關係,以及可能的拓展方向。

理論之外,另一項收獲則是讓我能重新體會當大一新生的心態。我常會差點忘記要去旁聽每週兩次的課程,有時候也會抗拒。於是我開始想,我只是一堆工作而已,但基本上時間很彈性,這樣就會抗拒了,一學期要上那麼多門課的大一生能來上課,真的是不容易。既然他們排除了這麼多實體、心理的阻礙來上課,老師就應該要提供精采有用的內容才對阿。回想以前大學時蹺掉的課,幾乎都是老師上課閒扯的課。因為聽了也沒用,乾脆拿那個時間去玩耍或自己念書。大學課堂,是必須跟學生的其它機會成本競爭的。

我常常對台灣學者批判大學商業化的論述感到不以為然。他們說大學應該是培養思考能力,批判社會的場所,不應該成為職業培訓所,不需要做市場導向的研究。問題是,就算要傳授批判的思考能力,也要讓學生知道批判有什麼用吧?如果只是告訴學生要批判要批判,而不重視批判的實際作用,那也是一種不負責任的教育。美國大學生不像台灣那麼乖巧可愛。對他們而言,每學期繳台幣幾百萬的學費來上課,如果沒辦法讓他感覺到有用的話,他們會直接退選或向學校抗議。這是我很欣賞的一點,雖然有時候他們的抗議毫無道理,但至少他們知道怎麼發聲,為自己爭取比較好的教育。

有點離題了。我覺得旁聽大一的課讓我更覺得當老師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,除了感受到壓力之外,也對自己比較有信心了。希望學生們能夠從我的課堂中學到有用的批判能力。

2012-02-11

紀律


這是我第一次沒有修課的學期。倒也不是刻意不修課,而是因為一開學就跑回台灣兩週半,想說反正我學分已經修夠了,乾脆這學期專心完成等同資格考的preliminary paper,還有準備論文proposal。

因為沒有課,所以在開學前我就信誓旦旦的說這學期要來做個有紀律的人,每天固定排一點時間讀書,一點時間寫作,一點時間運動。類似這種要有紀律的自我計畫,我已經講過無數次了,每次都覺得「這次一定會做到」。想當然耳,回來密西根這兩週還是完全沒有紀律,想讀書的時候就讀整天,想寫作的話就寫整天,坐累了就去跑跑步,沖個澡再繼續工作。

紀律有什麼好?發展心理學家發現,小時候有紀律的兒童,長大比較可靠,成績比較好,坐事情特別容易成功。有名的史丹佛棉花糖實驗就是測試兒童紀律的實驗。研究者把兒童單獨丟在一間實驗室裡,桌上放著一個棉花糖,然後告訴兒童「你可以吃掉它,但如果我回來時你還沒吃掉它,我就再給你一個」(請見影片)。我想,如果是我小時候做的話,我一定在研究者還沒離開前,就把棉花糖往嘴裡塞了吧。

隨著手邊的工作越來越多,我這種沒紀律的工作方式也越來越吃力,所以紀律應該還是我會努力追求的目標之一吧。但在練習紀律的過程中,我大概還是會這樣起起伏伏的生活吧。畢竟王爾德曾說過「紀律是沒想像力的庇護所」(consistency is the last refuge for the unimaginative--Oscar Wilde). XD

2012-02-09

早安。台北城


早安。台北城, originally uploaded by minke33.
一月初短暫的回台灣兩週。在台北、南投、嘉義、高雄之間奔波。十六天裡只有一天放晴,就在阿公出殯完那一天。

那兩週讓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幕,是出殯隊伍出發後不久,在叔叔的指示下,全家族的人轉身向送行的親朋友好友跪下,深深的一叩頭。感謝他們一路陪伴阿公,陪伴我們家族的人成長。

我不知道接下來會往哪裡去,希望是能回去,但無論如何,我們的根永遠在那座空氣中充滿了檳榔花香的山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