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-01-21

十五萬

15萬,這是最近讓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個數字。

U2的主唱Bono在接受採訪時說,南亞海嘯死了15萬人,引起世界的關注。但是在非洲,每一年都有15萬人死於飢荒和戰亂。

到底是專業還是政治?


專業還是政治?

苦勞網最近又寫了幾篇文章,說明樂生療養院v.s新莊捷運其實是個假爭議,原本可以達到和諧共處的狀況,在政治操作下變成互不相容的衝突和對立。(有時候很羨慕苦勞的記者,可以立場很鮮明的寫文章XD)

來分享一下最近看到這類新聞的感覺好了。

以樂生為例,一開始捷運局說樂生得剷平,沒有替代方案。在民間團體和院民的抗爭下,台北縣政府找來學者專家,規劃出了保留41%的方案,捷運局立刻改口說可行。但是這種反覆的態度,早已讓捷運局的「技術專業」遭受質疑。於是民間團體和院民又再次給文建會施壓,終於,評估的工程顧問公司又生出了保留90%的方案,這時受到縣議員的壓力,捷運局又回頭堅持不可行。捷運局的態度到底是基於專業,還是政治判斷呢?

經濟學告訴我們,專業分工的迷人之處,就是只要每一個人都站在自己的專業立場,提出最佳選擇,經過彼此溝通妥協,最後就能夠產生對大家都有利的最大公約數(就是均衡啦)。

但是現實中,專業分工卻變成每一個人做好手邊的工作,在老闆的壓力下不斷妥協。舉個例子,行銷企畫認為A計畫比較有效,比較能賺錢,老闆卻擔心該計畫看起來太土氣,想用B計畫。為了不要一直爭執下去,加班到凌晨,行銷企畫只好妥協用B計畫。另言之,專業歸專業,聽聽就好,老闆說的算。

最可惡的是,這些粗糙的政治決策,卻總是以專業決定的姿態出現,由技術人員操刀。反正上級指示要讓某某案子過,技術部門就會說人定勝天,把中央山脈剷平都沒問題(ex:蘇花高)。上面說不給過,技術部門就會強硬的說技術不可行,要不然就是什麼要全民埋單等等。

媽的,那還需要專業幹嘛阿!不就是當打手,用專業包裝政治而已嗎?

常遇到一些公務員,私下表示支持相反的立場,但是在長官壓力下不得不做。碰到這種情況,我也只能拍拍他的肩膀,說「我能理解。」

我能理解什麼?我能理解,只要權力不對等,就不要奢望能有專業間的平行溝通。

[轉錄]提問力是知識探險的關卡

Shop floor sociologist
鄭陸霖老師的文章,有點長,但是我覺得看完後很有感覺。(推薦給有志於踏進學術圈的小朋友)

他是我的論文口試委員之一,跟有些中研院的研究員不同,老師不是那種埋頭在研究室裡寫文章的學者。相反的,他常常四處跑,然後把觀察到的現象和感想寫在一篇又一篇的blog文章上。

老師是個好奇寶寶。只要出現新事物,他會很認真的去摸索。如果研究中產生了疑惑,他也不會隱瞞,反而會很真實的把這些困惑,和他的思考過程寫下來。

其實我認為,應該要有更多像老師這樣的學者。畢竟學者也只是站在社會中的一個角落,看著周遭的運作。

現在就是有太多的學者(學閥),各據山頭,對自身專業領域以外的事物不聞不問。他們不了解的問題都不是問題,不了解的解決之道都不是solution。最後,領域跟領域之間只有互相批判,無法溝通,各自生產了一大堆無用且偏頗的研究和決策。

何不對自己誠實一點,心胸放寬一點呢?

學長


學長年紀比我大很多,畢業多年,輾轉換了許多工作,卻一直為環境的理想努力。

學長最厲害的地方,不是他有特殊的專長,或者厲害的手腕。而是他很願意默默地當座橋樑,讓各領域的專家可以彼此串連,產生共鳴,創造出意外的結果。

以前唸書時曾經覺得他太浪漫,不切實際,年紀已過三十了,還在NGO之間打轉。但是每次遇到他,又不得不被他的堅持所感動。

今天下午,陽光難得露面,在河濱公園巧遇,他正望著一群網魚的外勞發呆。原來他終究還是在一年多前離開了NGO,進到私人公司的體制裡。

坐在河岸邊,喝著啤酒,抽著煙,偶而檢起邊的樹枝,探到水裡轉一轉。不講話時,他不自覺的透露出一絲的落寞和疲倦。

但是一開口,整個人瞬間又充滿了以前對環境的情感和理想。他笑了笑說,「現在哪有什麼夢想,最大的夢想是調到花蓮去享福。」

社會的現實和壓力,對即使是最堅持夢想的學長來說,也太沈重了。看著學長,想到自己,抱著滿腔的熱血來當記者,有太多的現實不了解,太多的事情需要學習。在工作中,才又重新認識自己,有什麼是可以妥協的,而有什麼是一定要堅持的。

我們都還在成長,還在學習,無論如何,要時時提醒自己那份最初的心。

給最堅持夢想的學長,加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