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6-03-07

貼標籤

記得剛進公司的時候,老闆曾經問我們年輕的記者為什麼都不敢下判斷,我回答因為很多事情不是絕對,而是相對的,我會害怕太快給人貼上標籤,造成傷害。
老闆則叮嚀我們要學習下判斷,例如某某某像一隻刺蝟,XXX像一顆乒乓球,這樣才能讓文章的定位明確,也比較能讓讀者印象深刻。
(其實我看過很多資深記者,常常太急著下判斷,以致於他們失去了接受新刺激的機會)







每次跟公務員相處都有矛盾的感覺,一方面對他們「依法行事」、「遵循前例」的辦事態度不以為然,甚至會不爽。但是另一方面又覺得他們也是認真向上,通過高考來到這裡作公僕的,或許在他們心中某處,也有想改善社會,為民服務的熱誠吧。

今天早上拜訪了一位感覺非常誠懇,也很親切的公務員,跟他聊了聊這次的主題,離開時他還送了一本書給我。我一直不敢講,其實我這次的文章,是要批評他們單位的決策和管理......
我知道如果筆調放輕的話,這篇文章的批判性會不夠強,達不到我寫這篇文章的目的,但是又會擔心我如果用強烈的語氣批評他們單位的行事,會傷害到該公務員(畢竟他們單位讓他接受訪問)。

忘了誰說的,這世界上多數的壞事都是好人做的。
「沒有對錯,只有價值的選擇」,這是我寫論文的心得,現在我又要做價值選擇了....
希望對事不對人,我不喜歡傷害別人>"<

2006-02-19

台客




















「台客」在這幾年似乎變成了一種流行
我想這種流行,多少反映了對過去社會的鄉愁吧
對於我們這種生長在都市裡的中產階級,台客就跟戴著草帽的墨西哥人、披著海豹皮的愛斯基摩人一樣帶有異國風味,一樣的有趣。
但是在某方面,我們就是台客,台客就是我們
因此台客其實是一種我們所不是的我們,我們喜歡台客那種直率的親切感,但是我們不是,也不可能成為真正的台客,於是我們把它流行化,透過「扮演」台客來彌補心中的缺憾。真正的台客根本不需要強調自己是台客,只有假的台客才會急著想展示自己的「台客身分」。

每次到中南部,當我用生澀的台語跟別人聊天時,這種差異就特別的明顯。我好希望我能有點地方腔,也希望我也可以直爽的大聲講話,但是生長在台北的我做不到,不夠勇敢,放不開。不用開口就漏餡了,台北人就是台北人。

不過想一想,至少台客流行讓台客不再被貶抑,甚至走在西門町還會吸引有幾個年輕小伙子羨慕的眼光。

註:照片是蘇澳漁市場的一位老闆,去年論文口試後跟王阿茜去蘇澳玩的時候照的,帥氣啦!

2006-02-18

台北的天空


在高雄待了六天,回到台北後反而有種難以形容的不適應
步調太快了,天空灰灰的,而路上也很少聽見熱情的笑聲
相較起來,台北真的比較沈寂,而高雄則顯得很有活力

高雄的交通亂、空氣髒、街道也挖的亂七八糟 但是任何一個人都能看得出他的生命力
雖然市府一直想擺脫工業城市的城市意象,但是我卻覺得高雄最迷人的就是這些工業所遺留下來的人和地景
妳可以前一分鐘還在85大樓下眺望頭上的房地產廣告 下一分鐘就在因拆船業而形成的五金街上
城市裡的每一個角落似乎都有一段還沒被發掘的故事

在高雄的最後一天,在中午的暖陽下騎著我租來的小機車,忽然覺得我大概會懷念這裡吧。(在高雄騎車好快樂,大家都像流氓一樣忽快忽慢、左閃右偏,所以想怎麼騎都沒關係)

回到台北的第一天,上班途中就在想,台灣的資源分配真的太不平均了,如果我想當有影響力的記者,我就一定要待在台北,因為政治、經濟、文化活動等都以台北為中心。如果我不想待在台北,我就只能跑車禍、兇殺等社會線,這也難怪媒體的觀點都是台北觀點了。(偏偏台北觀點又通常是跟一般台灣人民最疏離的觀點)

開始下雨了...剛晾上去的衣服大概不會乾了吧...

2006-02-11

我的認同危機


我現在人在高雄
昨天早上坐飛機來的
一早就在會場巧遇一位以前就認識,在環保團體打拼了許多年的陳大哥
這兩天從早到晚聽他鉅細靡遺的談台灣河川問題
靠他神通廣大的聯絡能力約到了我想找的受訪者
也跟著他四處拜訪一些在高雄的環保團體朋友
面對這些高雄環保團的朋友,我好希望我不是記者,而是以台大保育社的身份認識他們......

陳大哥跟他們的交情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行動串連中建立的,看著他們為了所愛的土地、為了理想而奮鬥了這麼多年,我又開始質疑起自己的身份了...或者說,是質疑我的能力...

當初想當記者的理由無非想用媒體的影響力來為我所關心的團體、議題發聲
但是我做到了嗎?
有幾個議題我都很想好好的寫,但是受限於採訪時間不足、還有我的經驗不夠,我的文章一直沒有辦法打出強而有力的一擊...
我也知道這種能力是靠時間和努力累積的...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會有這種能力,能夠為這些人、這些事做些什麼....要怎麼樣才能快速累積呢? >__<

(注:台灣的環保團體規模多很小且分散,因此團體間都有默契要相互聲援以壯大聲勢,所以圈子裡的人都相互認識)

2006-02-01

新年新希望


明明是一個新的開始
偏偏有許多人跟我一樣,在新年時想的都是過去的一年
今年這種想抓住過去的感覺卻特別強烈。

我在去年結束了十八年的學生身分,正式踏入社會。
堂姐結婚了,使得今年圍爐竟然坐得下全家人。
堂哥沒有買沖天炮,因為家族裡最小的堂弟也成年了。
我妹在醞釀他的秘密計畫,過去一年,是他求學以來最痛苦的一年。
堂妹抱著補習班講義在準備研究所
堂弟則將他與女朋友的照片藏在手機裡

除夕當天,社團學姐傳簡訊說他爸爸在加護病房
新春當天,他的爸爸就就離開他們了...

當天晚上,望著屋簷上滴落的雨水,我在想,眼前的這一切,是不是終究會消逝?
我閉上眼睛,讓雨水打在臉上。
冷冷的,刺刺的,我打了一個寒顫。

我希望我關心的人都能過得快樂、平安。

2006-01-24

害羞


其實我一直是個很害羞的人
每次到研討會、記者會我都只想當個聽眾,聽台上的人講話就好。

即使知道應該要勇敢舉手問問題 上前跟講者換名片 我卻很少在一開始就這樣做。
我還是會提早到現場,但是當其他記者在換名片時,通常我都選擇坐在一旁觀察其他們的互動,並告訴自己,等一下再認識也不遲。
結果當然是結束後很多原本想要認識的人就跑掉了...

唉 發行人說要準備幾個問什麼人都可以的問題,找機會攀談
但是我就是沒有辦法...只有當我有明確的問題要請教時,我才敢上前提問。
解決的對策?沒有 要怎麼辦呢?不知道
我想 社會化的過程 就是把臉皮越磨越厚吧 >.<

2006-01-19

落差

從吉貝回到台北 眼前的那種差距,足以讓人誤以為是在兩個國家
但是今天早上的開發案審查會,卻更讓我覺得我們是生長在不同的世界裡

吉貝的居民花了上千元搭船、轉車再搭飛機來到台北 目的就是為了保護他們的家園
但是在公務體系裡,「尊重民眾意見」只是口號
如果不是林聖崇跟觀光局的組長吵了一個多鐘頭,這些居民連會場都進不去。

但是為什麼林聖崇可以,而這些居民不行呢?
總歸一句話,資源的不平等。
這三天跟居民的相處,對我的衝擊很大,
如果不是外在團體的協助,他們連這件BOT案都不會發現,因為公務部門所謂的公開告知,是在工務局招標網站上進行。
如果不是外在團體各自高舉立委助理、律師公會、環保團體、大眾媒體的頭銜,試問,這些公務人員會聽居民說話嗎?
如果不是我們知道要怎麼在公務體系裡玩這套遊戲,當地的居民有哪一個有能力、有資源,用法條用宣傳來打這場仗?

一早走進觀光局就聽到一位組長跟同事說,「小心等一下這些居民有不理性的舉動。」
聽到這句話我就怒了,他們什麼都還沒做,就已經被貼上「不理性」的標籤
為什麼?!只因為他們穿著花襯衫,齒縫間帶著檳榔渣嗎?
他們是為了他們的家園才來這裡的阿!
我想整個吉貝嶼沈到海底對我們台北人來講都不會有影響吧,但是對他們呢?
就算他們有怨氣,有很多情緒上的言語,那又怎麼樣?
現場在決定的,是他們家鄉的未來,他們的生活。如果他們沒有權力憤怒,那請問誰還有權力。

從純樸的吉貝,到官僚的會議室
整個感覺就是不公平,不公平,跟不公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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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學到一課,有些時候,如果不去衝撞這些不合理的體制,就等於落入體制的遊戲規則裡,任人宰割。